好像无数条毛线,在你的脑海中逐渐编织成一个线团,伴随着线条越来越多,越来越凌乱,毛线团也越来越大。
再而,在刹那溃散开来,散的彻底,好似万丈光芒一同垂落向海的最深处,骤然间将广袤无际的海洋吞没殆尽。
不知道是谁的肌肤,传来冰凉的触感。
安森鹿缓缓睁开双眼,发现自己正倒在尤瑞的肩膀上,她没戴着围巾,雪白的脖颈近在咫尺,清冽又冰冷的气息透过肌肤传递而来。
这个来自冰岛的女孩,只是静静地盯着电影的大屏幕,她既没有推开他,也没有出声提醒他,哪怕一句,好似没那个必要。
她的呼吸很靠近,但又轻柔好像不存在似的。
安森鹿再次闭上双眼,尤瑞的气息让他很安心,他总能在尤瑞身上找到一种……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和疏离感,他需要这种感觉。
他好像曾经听说过一句话,人的成长事实上就是,在和别人相处的过程中互相伤害,互相撕扯,最后找到一个彼此都不会受伤的距离。
他是一个很孤僻的人,喜欢戴着面具,喜欢掩饰自我,所以每当一个人靠近他,他总得去费尽心思地编织面具,找到一个合适的距离。
但是,尤瑞不一样,当她靠近时,安森鹿感到很安心。
并不需要刻意去寻找距离,因为她就是带着距离去靠近你的,不会触犯你的边界,但又像是一只来自世界彼端的企鹅,清冷又孤傲,却又真诚,因为她没有说谎的必要。
明明她是在谎言之中长大的人,却能以最真诚,最坦荡的姿态去面对这个世界。
这是安森鹿最敬佩的一点。
安森鹿不知道闭目休息了多久,在梦中越陷越深,他做了很多很多个梦,仿佛很多场电影在梦中上映,再而落幕。
在这期间,他看到了一个孤僻的少年,坐在东京铁塔的顶端,仰头望着一颗向下坠落的雪白彗星。
可那哪是彗星,那是一条龙。
明明心中深知这件事,少年还是静静地看着那颗彗星落下。
他很累,累得彻底,浑身散发着颓废迷离的气息。甚至,他在心中想……如果这颗彗星落下,一切就结束,那为什么要阻止?
但少年还是站了起来。
乘坐雪橇,踏动惊雷,肩负着无法抹除的罪孽和拯救全人类的责任,孤身一人,单枪匹马,以最暴戾也最决然的姿态迎向那头降世雪龙。
也是那个承担了这一切的少年,输掉了一切,在苟延残喘的生活之中逐渐老去,他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,跨过那几十年的?
是在悔恨,自己亲手葬送了人类的未来吧?
那他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,来到了几十年前?
见惯了生灵涂炭,满目苍夷的世界,再次看到那座熟悉的小县城,再次看到那个在高中游手好闲的自己时,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情?
应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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