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遂拱手离去。
回至自己公位,隔桌的章惇朝苏辙道:“稀罕了,我们皆在赌你今日会在第几句话上惹怒王公,熟料你竟全身而退。”
苏辙回他一个无奈的眼神,又默然须臾,道:“王公今日确较往常脾气好,不知是否发生了甚么好事。”
“听了你的意见便叫脾气好么,”章惇哂笑,“我估摸着王公应有心事,你瞧,王公盯着那页纸半晌未动了。”
闻言,苏辙不禁朝王安石的方向偷瞄去。
「我若与他们站在一方,便不会等到今日才对你说这些。」
「——这便叫做固执己见!」
被反复萦绕耳畔的话音扰得心思烦乱,王安石合上手底劄子,无法再看下去。
指抵眉心闭了闭目,眼前浮现的依旧是昨夜某人站在面前同自己争执的模样,她嗓音含着委屈,说官人不想见到我,我自己走便是。
他未追上去。
他若追上去
“王公。”吕惠卿的声音唤醒了他,王安石收起略微失落的神色,转过目来。
“何事?”
吕惠卿犹豫了下,道:“今日之事,是否已处理完毕?”
意思我们是不是该下班了。
王安石明白过来,起身向条例司众臣僚道:“时候不早了,诸位劳苦,早些归家罢。”
言毕,自己收拾东西率先走了。
好家伙。众人看着陈升之的脸色由青转白,这下不下班已然全听副宰相王安石一人所言了,陈公一正宰相宛若花瓶般了无作用。
薄暮余晖铺洒,夜市未起,贩售杂食的小摊逐渐支起铺位,吆喝着果食饮子,杂嚼从食。
王安石在夕阳落尽前归了家,院内安静如许,仆役婢女们有条不紊地做活,见到王安石垂首作礼。
“夫人归家了么。”王安石问。
“夫人整日皆未回来。”婢女怯生生答,掀起眼帘悄视面前人的袍角,似想察出些动静。
那衣袍很快退出了视线,王安石一身官服未褪,踏出门去,翻身上马。
“郎君这是做什么去?”
“傻瓜,自然是去找娘子呀。”两名婢女低声碎语。
温家画楼前。
温仪颇伤脑筋地望向阶下伫立之人,四周熙来攘往的士庶皆朝这边探看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犯了甚么事。
“她昨夜在你这里。”王安石道,听上去像在询问,然口气毋庸置疑。
温仪叹气:“她是在我这儿过了一夜......但她此刻不想见你。”
王安石踏步朝楼内而去。
“哎!”温仪拦他不住,慌忙跟在他身后登上二楼。
二楼临街是几间存放画稿的杂屋,靠内惟独一间温仪的屋子,门扉阖得严严实实。
温仪看着王安石叩门无人回应,倚在壁角笑了几许,王安石向她视去,她便自觉背过身去立在了楼梯口处。
王安石复扣了扣门,依旧无人回答。
他默了默,唤道:“阿念。”
阒然无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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