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理智。他把林亭抱过来，想给他擦一擦眼泪。

　　林亭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，他把手腕咬出了血，表情平静的近乎麻木。顾啸川愣了一下，赶紧把他的手从他嘴里抢了出来。

　　林亭看仇人似的看他，声音都哑了：“你滚。”

　　顾啸川看着那个血齿印，没有说话。两个人对峙了一会儿，林亭的手机响了。顾啸川看他不动，过去把手机捡了回来，一看名字，直接按了免提，是陈飞经纪人打来的，他说起话来有点大舌头，显然醉的不轻。

　　“这儿太吵了，才看到消息，我这就叫助理过去照顾他，谢谢你送我们小飞回家啊，这小孩平常不喝酒的，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……”

　　林亭伸手挂断了电话，他把衣服捡起来，一件件往身上套，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根往下流，他胡乱用纸巾擦了一下就不去管了。刚才的挣扎耗尽了他的力气，他要趁着站不起来之前离开。

　　顾啸川的酒彻底醒了，他想要帮林亭，被他躲了过去。无措了一下，试探着去拉林亭的手：“宝宝……”

　　林亭站起身，疼痛和脱力让他踉跄了一下，他用指甲掐住掌心站稳了。从衣架上随便拿了件羽绒服，把拉链拉到最上面，钥匙手机一概不拿，转身出门。

　　顾啸川立刻抱住了他，脸颊跟他的贴在一起：“对不起，刚才是我太冲动，我跟你道歉。”

　　林亭态度坚决地掰开他的手，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。

　　庭院里冷风瑟瑟，他打了个寒颤，眼泪这才流下来。落到嘴角边他就忍住了，用袖子擦了擦，把帽子戴上。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，好像又有点发烧。

　　他想还好自己以前独居经验丰富，什么事都能忍。

　　不知道走了多久，终于遇到一辆出租车，林亭把半张脸藏进衣领中，低声报出老宅的地址。

　　今晚注定不平静，快到老宅所在的小区时，车子停了下来。林亭半睡半醒地坐了一路，再开口时声音更加暗哑：“怎么了？”

　　司机看了好一会儿，才说：“前面好像出车祸了，这条路走不通，您看我是带您绕条路，还是……”

　　林亭一看也不太远，就说：“不用了，我走过去吧。”

　　风雪天走路艰难，他还穿着皮鞋，一步一打滑，路过事故现场时，不经意扫了一眼。一辆私家车横在路中间，车身前的雪地上满是鲜血。依稀看得到出事的人倒在那里的痕迹。

　　林亭怔住了，藏在内心深处的阴影忽然铺天盖地的罩住了他，他被困在里面，动弹不得，浑身颤抖的厉害。

　　涉事司机发泄般狠狠一锤方向盘，尖锐的鸣笛声响彻黑夜，他如梦惊醒，跪倒在雪地里不住干呕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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