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丹药,他便让府中家丁去外城购置一批药材,自己尝试炼制。
那些药材大都是些补药,并无多少毒性,想来即便不能完美复刻,也能熬制出功效差不多的药汤出来。
陆平安放下石锁,开始按照武馆下发的图谱揉按身体窍穴,以便让药力更好的发散到周身各处。
陆兄弟,我来帮你!
身侧,熟悉的津平口音响起,陆平安还未应答,那蔡九就已经开始上手。
他眉头皱起,刚想开口拒绝,就听到蔡九说道:你可别嫌弃我这糙汉子,我的手艺可是出了名的,就连内院的那些个师兄,有时也会找我推拿。
像这背上的穴位,单让你一个人推,如何够的着?还是让我来帮你吧。
嘴上说着,便已经开始上手。
嘶!脊柱一阵痛麻感传来,陆平安忍不住闷哼一声。
这手法,确实有点东西。
嘿嘿,舒服吧?
陆平安忍着没说话,却是回忆起了曾经到北地游玩,差些被搓澡师傅撮掉一层皮的往事。
也不知道月桃那丫头会不会这项技艺。
有空或许可以试试。
思绪一阵乱飘,直到蔡九停手,陆平安方才松了口气。
此时他仿佛有种身上骨头被重新组装,血液获得新生的舒爽感觉。
你这手艺,不去搓澡可惜了。
蔡九嘿嘿一笑,没接茬。
正当陆平安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时,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禽羊小兽的惊叫声。
武馆大门洞开,四五个汉子各挑着一副担子。
担子两头捆着活羊禽畜,还有獐子等野味。
陆平安看着那些汉子将兽禽送进侧房庖厨,有跟在后面负责采购的内门弟子冲外院学徒喊道:要练手的赶快过来,今天由我来教你们使刀!
陆平安不明所以,一旁的蔡九开口解释道:咱们武馆主要学的是刀法,院里每隔几天都会有肉食送到后厨,而且都是活的,为的就是练刀,同时也是练胆,要是连只鸡都不敢杀,学武也就没什么用了。
此时,院里已经有两名学徒放下手中石墩石锁,结伴往后厨走去。
蔡九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,目光透露着一丝莫名的情绪,说道:陆兄弟,要不要一起去?
见对方不回答,蔡九耸耸肩,转身走向后厨。
原地,陆平安沉默片刻,随后放下刚拿起的石锁,站起身跟了过去。
蔡九说的其实是对的,在这个世道,学武除了保护自己,就是攻伐他人。
可无论是持守还是攻伐,始终都是有可能要见血的。
约莫两刻钟后,陆平安解下身前溅满血污的灰旧襜裳,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稳定情绪。
在他身后,蔡九的脸色与之前并无多大不同,显然已经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。
方才那滚热喷涌的鲜血,畜类垂死前的挣扎不仅没让蔡九感到心惊,反而让他的面色更加激越凶厉。
陆平安有一刹那觉得这精瘦汉子不是在宰杀畜类,而是在手刃仇敌。
回到外院,陆平安再也无法安心练武。
除了因为刚刚破了戒,见了血外,还有一件让他无法平静的事。
那就是手中的‘屠刀’。
普普通通的旁白,陆平安紧握刀柄,注意力却不在这些旁白上,而是在手中血迹未干的环首刀上。
精神集中,心无旁骛。
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就此涌入心间,像电流,又像记忆,更像是草芽破开昏蒙的土层,接触到了清新的空气。
陆平安脑海中再次响起洪钟大吕的声音,同时诞生的,还有映射在脑海中的用刀技巧,那是对万物的共情与感应。
在这一刻,他似乎很早就来到了武馆,每日不停的练习劈斩扎撩不知经年。
期间有年轻人中年人高矮胖瘦不停转换,手中环首刀带给他的感觉也一会熟练一会生疏。
那是刀的记忆,也是刀的历代主人留下的岁月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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